第八章 腰牌与调令-《将夜》
第(2/3)页
大唐帝国各部分野明确严谨,天枢处和暗侍卫由皇宫直属,但彼此之间却没有任何关联,所以校尉根本不清楚他要进荒原的目的。
宁缺不怎么在乎校尉紧张的态度,更在意自己应该怎么进荒原,既要安全还要方便撤离,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带着几千名大唐精锐骑兵直闯王庭,逾呼兰海直奔荒人部落,然而数千精骑挟尘而奔怎么去找天书?又怎么瞒住夏侯大将军?
单骑闯荒原看上去是颇具英雄气概的选择。然则他虽然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和对荒原的熟悉程度,活下来会很容易,但这种选择太过清楚,一骑绝尘太容易变成最明显的靶子——单人背箭骑黑马直奔王庭,明摆着告诉神殿裁决司撒在原野里的谍探和无数各方势力眼线,这厮很牛逼很自信很自恋。
只有不灭的太阳才有资格如此牛逼如此自信如此自恋,若宁缺就这样像轮日头般升起在草原上,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吸引所有人的目光,然后不出意外被查出身份。各方势力知道你代表着大唐朝廷与书院的意志,即便不来杀你,也有无数种方法把你困在某处,令你根本无法接触到你想接触的东西。
土阳城大将军府是这样做的,所以宁缺被数十名唐军精锐护卫着,整日里只能漫游边塞做深度旅游。此时横刀就颈、决然悲壮看着他的校尉也是这样做的,所以宁缺看着他,只能皱着眉头想些别的事情。
“你说,到底该用什么法子进荒原才最合适?”
校尉一愣,脸上流露出悲愤欲绝的神色,自己刀已经搁到脖子上了,大人居然完全不加理会,依然坚持要入荒原,还询问自己方法?难道说非要自己右手一颤刀锋在脖子上拉出一道血口,大人你才肯正眼看自己一眼?
宁缺忽然想起湖畔溪旁的黄色布围,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,抬头望向依然握刀置于颈的校尉,说道:“有件事情要你办,书院来边塞实修的学生中,有个叫钟大俊的,他如今正在成山营,前些天我与你去过。我要你想办法把他囚禁起来,不让他与外界发生任何联系,而且要做的隐秘,你能不能做到?”
校尉举着刀,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僵硬,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滑稽,苦恼回答道:“应该没有问题,只是大人……”
宁缺摆摆手,不听他的进谏,认真说道:“不要试图用这种方法来阻止我,我从来不怕死人,更何况是自己找死的人。”
校尉万念俱灰,心想遇着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上司,实在是人生之大不幸。
宁缺看着他握刀的姿式,说道:“你右手执刀,如果想自刎而死,是不是应该把刀锋横翻,搁在你颈子右边才对?”
校尉这才发现自己握刀的姿式有问题,羞愧取下头,掩面奔出屋去。
宁缺摇摇头,不再去想这些事情,伸手进衣襟里,掏了半天才把里面揣着的那些腰牌全部掏出来,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变成机器猫了?
他的底牌不少,腰牌更多。
书院的,暗侍卫的,鱼龙帮的,天枢处的,还有三师姐余帘给的,或木或金或石,或非金非木非石,颜色光泽不一,密密麻麻堆在桌子上。
“怎样才能让每个腰牌都发挥最关键的作用?”
他看着桌上的腰牌认真思考,心想暗侍卫的腰牌在草原上应该没有什么用处,但左帐王庭里肯定有朝廷的密谍,到时候可以用天枢处腰牌命令对方,若真逼急了,书院腰牌自然也是要当法宝扔出去的。
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