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宁缺听着万法皆通四字,不由一震,正想在问的更具体一些,忽然间眉梢一挑,手臂一探握住了身后的大黑伞。 垭口外的风雪之中响起一道极微弱的箭鸣。 莫山山虽不似宁缺这般对箭声极度敏感,但身为洞玄上境的修行者,发现羽箭的速度也并不稍慢,露在袖外的手指轻动,便拈住了一张符纸。 宁缺伸手阻止,因为他听出羽箭的方向,应该与己等无关。 一枝羽箭深深射进雪垭外的缓坡。 藏在雪坡里的一只雪兔后臀被箭簇撕裂,拼命挣动弹跃而起,跳进了垭口。 雪兔摔进雪垭里,弹动几下便毙命。 雪地上宁缺写的那些字,被蹬的一塌糊涂。 沉重的脚步声在垭口外的雪坡上响起,宁缺用目光示意莫山山此事交给自己处理,伸到后背的手松开伞柄,向上握住刀柄。 一个穿着兽皮棉服的人,翻过了雪垭边缘,搜索受伤雪兔的目光,首先看到了两匹骏马,然后看到了宁缺和莫山山,不由一惊,拉弓搭箭对准二人。 宁缺微微皱眉,看着那人双手间的短弓,注意到弓材有些特殊,弓弦里的绞丝微微闪光,似乎用的不是兽筋,接下来他才注意到,有几络长发从那人的帽沿处飘了出来,仔细看那个面容,原来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。 他握着刀柄,平静看着那名妇人说道:“我们无恶意。” 莫山山看了他一眼,不明白他要做些什么,虽然她已经能确认这名妇人只是一个普通人,但在如此靠近荒人部落的地方,难道不应该更加小心谨慎才是? 那名妇人听着宁缺的话,表情显得有些惊诧,急忙向后退了两步,后脚踩在雪垭边缘,与宁缺拉开足够的距离,才显得稍微放心了些,问道:“中原人?” 她说话的腔调有些怪,舌尖很少弹动,字与字之间的时间距离非常标准,从而显得平直强硬,不过只是这三个字,倒还能听懂。 宁缺看着妇人,认真问道:“荒人?” 妇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警惕地看着二人,双手间的那把短弓拉的更紧,发出一阵轻微的变形声响,似乎随时可能射出箭来,继续问道:“中原人?” 莫山山不擅长撒谎,这种情况也不需要撒谎,面无表情回答道:“我是大河国人。” 那名妇人摇了摇头,说道:“没听说过。” 莫山山指着宁缺说道:“他是唐人,我想你应该听说过。” 宁缺心道坏事,千年之前正是大唐帝国把荒人赶到极北寒域,双方之间可以说是仇深似海,这荒人妇女知道自己是唐人,哪里不发飙的道理? 他握着刀柄的右手微微一紧,准备抢在妇人动手之前砍翻对方。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,那名妇人听到唐人二字后,只是微微一怔,并没有什么太激烈的反应,反而情绪变得稳定下来,说道:“唐人我听说过。” 宁缺蹙眉问道:“听说过?” “嗯。”妇人用她那种特有的腔调说道:“部落里所有人都知道,很多年前就是因为祖先们打不过你们,我们才搬走的。” 宁缺越发不解,问道:“那你知道我是唐人,为什么不生气?” 妇人收回弓箭,面无表情说道:“打不过就要认输,这有什么好生气的?” 宁缺挠了挠头,说道:“好像……这么说也有道理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