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四章 文府夜宴(2)-《我在现代留过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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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那样的话,君实虽然自己得了贤名,少主何辜?天下苍生何辜?”

    司马相公的语气,终于有了些许变化。

    “宣徽,不是某不肯委屈自己!”

    “实在是,某实难忍见彼辈外戚,在外兴风作浪……”

    司马光很清楚的。

    他知道战争是一个什么样子!

    他也曾年轻过也曾渴望过建功立业!

    但是……但是……

    他永远不会忘记,当年他年轻气盛,自以为天下大事皆在自己双手掌握。

    于是贸然言战,贸然开战。

    结果一败涂地,损失惨重!

    他看到了那些因为他的莽撞而死去的士兵的尸体。

    也听到了那些失去了父亲、丈夫的妇孺的哭声。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——将他视若己出的庞籍庞庄敏公,为了保全他的仕途,竟是全然担下了他年轻莽撞而造成的一切罪责!

    从此,他司马光,就不再言兵事,也不再谈论战争。

    战争的错误,战争的代价,战争失败的惨痛,他都经历过了。

    所以,他司马光成为了今日的最极端反战派!

    他宁愿割地,也不想和人开战!

    更不愿意,让那些外戚,让那些武臣,让那些内臣,还有那些幸进小人,拿着别人的血来铺就自己升官发财的道路!

    所以,司马光的反应才会如此强烈!

    他只要想起,是他放纵的外戚,是他让那向家和高家人去的熙河,挑起的战争。

    司马光知道,他会彻夜难眠,他也将痛苦无比!

    张方平看着司马光倔强的样子,看了看文彦博,想要文彦博也来劝劝。

    但文彦博却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:“宣徽的话,很有道理,君实自己好好想想吧……”

    张方平顿时在心里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他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!

    文宽夫这个老匹夫!自己不肯在两宫面前当恶人,自己不愿得罪人,就让他来做这个事情!

    但张方平有什么办法?

    他只能硬着头皮,继续劝说着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苏轼在下面,静静听着。

    虽然隔得远,有些话听不大清楚。

    可是……

    苏轼想起了,他在江宁见到的王安石王介甫。

    那个一席素服,禅意清静的荆国公,已看淡世间一切功名利禄,仿佛若老僧一般。

    他怎么感觉,王介甫不是什么拗相公。

    似乎是在这文府中的司马光司马君实才是那个拗相公!

    于是,苏轼悄悄的凑到范祖禹面前,问道:“纯甫……纯甫觉得,宣徽和太师,能劝得动司马公吗?”

    范祖禹先是点点头,然后无奈的摇摇头:“我实不知也……”

    要是今天富韩公还在,多半劝得了。

    韩魏公的话,相公大抵也会听。

    偏偏现在活着的事文彦博文潞公!

    这就真的打一个大大的问号!

    何况,文潞公看上去也并没有真的要劝的意思。

    苏轼人都傻了。

    他崇拜和敬仰,以为唯一可以救此时弊的司马光司马君实的脾气,竟然是这个样子?

    若他如此倔强,到了都堂上,还不得和如今执政的那几位宰执,一言不合就随时撕破脸皮?

    那都堂上,还议什么事?天天争执算了。

    “纯甫有办法,劝说吗?”苏轼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道。

    范祖禹摇摇头:“在下不过是晚辈后生,那里能劝得动相公?”

    “或许,吕晦叔吕相公,能有办法吧!”

    范祖禹也只能祈祷,在扬州的吕公著吕晦叔真的能有办法,劝得动他的司马相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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